第6o章 人与鬼
罗千并没有在坟墓前停留多久，便回到了小木屋之中，从里面拿了一些香烛纸钱出来。
当然，这不是给王察灵的，他只是陷入了沉寂状态，人还没有死，还用不到贡品。
罗千先是在小木屋周围绕了一圈，把一些纸钱放在唯二有墓碑的两座坟墓前，然后便朝着无尽坟场深处走去。
至于沿途那些坟包，罗千并没有理会，并不是所有坟都可以得到贡品的，得看恐怖程度。
转眼间，整片无尽坟场就只剩下姜岚一个人。
看了看这片昏暗无光的世界，和漫山遍野的坟包，姜岚没有到处走动，她对于无尽坟场并不是很熟悉，再加上对罗千的害怕，索性就留在了王察灵的坟墓旁边。
“希望王察灵有分寸，别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，接下来要回去可就有些麻烦了。”姜岚依靠在墓碑上，低声说道。
灵异公交车接下来的行进路线都是王察灵和秦商量着定下来的，按照王察灵之前透露的一些信息，接下来灵异公交恐怕会路过不少灵异之地。
灵异之地的负责人活着还好，要是是姜岚的熟人，还能和他们叙叙旧，哪怕不认识或关系一般，看在一些人的面子上也不会太为难她。
就怕负责人死了，厉鬼完全失控，把姜岚死死的拖在灵异之地中，根本坐不上灵异公交。
但无论姜岚如何想，以她灵异的强度，还不足以让王察灵和坟土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去做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罗千已然从坟场深处归来，只是他并没有和姜岚交流的意思，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之中，不知忙活什么去了。
黑暗的空间中。
王察灵仍旧处于人与亡魂叠加的特殊状态，但即便如此，他也已经陷入了完全沉寂的状态。
没有什么灵异是坟土压制不下去的，如果有，那只是坟土的数量不够多，而罗千给的量显然是足够的。
……………
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。
原本的灰白的墓碑被染上了一抹血色，一个“王”字在上面十分的显眼，也让姜岚的心不禁提了起来。
墓碑上出现字可不是什么好消息，虽然没有出现完全，但也说明里面那个人已经接近死亡。
罗千从小木屋中缓步走出，在他出现那一刻，坟土在不断的瓦解、流逝，就连墓碑都开始消失。
见到这一幕，姜岚下意识的往罗千的方向走了走，她有点看不清楚现在的情况，离大佬近一点免得突然挨打。
很快，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映入两人的眼中，四道黑白虚幻的亡魂围绕在他身边，但也只有两个面容苍老的亡魂在活动，中年人模样的两道亡魂仰躺在地上，哪怕坟土消失，它们仍旧没能从恐怖的压制中恢复过来。
“还好人没事。”姜岚小声说道，亡魂没有失控，王察灵也没有化作亡魂，就代表对方还没有死，最多不过是状态不对劲。
不过这无所谓。
姜岚并不是很在意王察灵的状态，只要对方还活着，能告诉她灵异公交车接下来的行驶路线就行。
之前姜岚想着两人联手，加上自己几个好友的面子，就算坐上灵异公交车，在各个鬼地方晃荡问题也不大。
但无尽坟场这一遭，她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，王察灵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，保险起见，她准备多问一点东西。
这样想着，姜岚的目光突兀的一凝，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王察灵，诡异的灵异散出来，似乎在窥探着什么。
下一刻。
以王察灵身体周围为中心，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、虚幻起来，姜岚的灵异刚刚靠近，便会被消失掉，甚至他身下的一些泥土都隐隐有扭曲、虚幻的情况。
虽然生异样的泥土很少，扭曲的程度也很轻微，但这里是罗千还活着的无尽坟场，他本人更是就站在王察灵不远处。
“你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？”姜岚皱眉打量着这诡异的情况，不禁向王察灵问道。
人不一定死了，但可能成为了厉鬼。
王察灵的身体突兀的站立起来，苍白的皮肤以一个诡异的度红润起来，身上围绕的土腥味消散。
“从身体上比，我比你更像是人，从意识上来说，我同样也更像一个人，至少我还没有把记忆彻底依托在厉鬼上，问我是人还是鬼，不如先问问你自己。”王察灵道。
姜岚是异类，身体并不重要，意识上更是依托于厉鬼而存在，除开一些认知和更阴险，以及意识会被磨灭外，她现在和一只有智慧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王察灵现在情况特殊，但他的身体其实并未死去，只是遭受灵异的侵蚀有些深，意识只是在不断的与灵异融合，导致其染上了灵异的颜色，并没有做到意识存在厉鬼身那样的极端。
姜岚深深的看了王察灵一眼“伱说的确实没错，在人还是鬼这个问题上，我确实没什么资格问你。”
意识灵异化，将人类意识转为厉鬼，而非以异类那种情况，寄托在厉鬼的身上。
姜岚想到了王察灵提出来，后由王小明接受的禁忌实验，这是一项很复杂的实验，王小明大部分精力在上面也没有什么收获，倒是有不少意外的产物。
但看到王察灵意识的模样，姜岚明白，这个人已经在这条危险无比的道路上行走了一段距离。
当然，也仅仅只是走了一段，跟最后的目的比起来算不得什么，不过是更难磨灭了一些，不能做到厉鬼那样——只能被压制，无法被杀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