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惨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察灵模糊的身体，冰冷的海水正在灌入船舱内部，被处理过的厉鬼直接被海水席卷，很快消失不见，偶有能在海水中挣扎的，也不能坚持多久，同样被卷入海水深处。
原先笼罩幽灵船的黑暗已然消散，冰冷的海水倒入，那些厉鬼复苏与否并不重要，反正都会被卷入海水中，实力弱的被沉入海底，实力强的也不可能脱离这方特殊的空间。
恢复幽灵船强大的压制能力，在船长与王察灵的交战过程中，能为船长带来一定的优势。
身为幽灵船源头的船长，在面对特殊状态下的王察灵，也不由得升腾起小心谨慎的“想法”，无智慧的厉鬼可以肆意游荡，有智慧的厉鬼却很难这样，因为后者要考虑到自己被关押的可能。
就如船长在幽灵船第一次登6计划中，就让国王组织的人与驭鬼者总部的队长们消耗一波，第二次登6时，直接避开各个大城市，因为那些地方有可能聚集总部的绝大部分力量，选择在大洲市这个小城登6，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城市是一个老人的居所与现实的连接点。
现在做出的选择同样也是如此，面对越难缠的王察灵，船长也在尽可能的增加自己的优势，让自己能更稳妥的获得胜利，将被关押的风险降到最低。
“老实说，船长在有智慧的厉鬼中，确实算得上是最为稳妥的一个，如果不是遇上秦老那个赖皮的能力和张洞堪称无解的力量，说不定总部还真会被打掉，由厉鬼主导的时代彻底到来。”
人也好，厉鬼也好，有智慧的存在，想法总是能互通的，是以，王察灵很能“理解”船长的做法，毕竟，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，他做过的类似的事情也不在少数。
“话说回来，若是杨间和叶真在幽灵船上的时候，船长来这么一招，恐怕也不会有后续那么多事情，也不对……”
脑中思绪一闪即逝，王察灵的目光再度投注于船长的身上，可怕的灵异在诅咒的主导下完成最为恐怖的叠加，现在王察灵的身份更倾向于一只拥有人类意识的恐怖厉鬼。
世间一切的遮掩之所以能蒙蔽观看的人，原因只有一个，观看的人的灵异强度不够强，换句话说，只要当你的灵异足够强大时，世间的真相都会自动浮现在你的眼前。
身为骗人鬼的驾驭者，王察灵对这句话还是比较认可的，现在，他眼中的景色更是在验证着这句话的正确性。
船长高大的身体在王察灵的眼中不断的虚化，这些构筑在外表的灵异已经无法阻拦王察灵对真实的窥探，最为核心的灵异，或者说船长的本体正在王察灵的眼前显现。
一个模糊的东西呈现在王察灵的眼中，那东西像是被打上一层厚厚的马赛克，王察灵能看清大致是个什么形状，却无法看到最本源的样子。
“即便是这个状态，也只能到这个程度吗？”王察灵眼神微动，麻木的双目中出现人性化的波动。
他知道，现在这个状态下的他，和船长硬碰硬也没有问题，但并没有拉开绝对的差距。
“不过也无所谓了，我的目的也不是和船长拼命，只是要用这力量脱离幽灵船而已。”
王察灵很是冷静，迈步向着船长走去，缠绕上黑暗的青光蔓延而去，周围的一切好似都在扭曲，更深层次的灵异“世界”仿佛正在展开，周遭涌来的海水都不需要王察灵特意拦截，因为它们甚至无法突破外面的鬼域。
无论是亡魂，还是欺骗与修改，它们的强项都不在于鬼域，可当三方的恐怖叠加，即便是短板，也会被无限的拔高。
可是……
“即便是这个程度，我也无法掌握属于自己的重启，果然，我的情况和鬼眼存在很大的差别。”
对于重启，王察灵还是存在一定渴望情绪的，毕竟，这样能逆转时间，挽回不幸的能力，对绝大多数驭鬼者……不，是对所有驭鬼者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能力。
一人一鬼的距离并不遥远，在一个想法产生并结束的时间，王察灵已然走到船长的面前，探过来的手掌被满是尸斑的大手强行握住，能肢解厉鬼的力量在此刻的王察灵面前完全得不到显现，反而是船长的手臂被反折出一个不正常弧度，数道裂痕浮现在手臂上。
在这时，船长死寂的眼睛也有了新的变化，那是很明显的忌惮，对，只是忌惮，而非恐惧，说明它仍旧有信心把王察灵解决掉，只是可能会存在一些风险，还有可能会付出不小的代价。
王察灵捕捉到这一抹情绪，模糊的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，只要有“情绪”，那就说明事情有得商量。
和厉鬼商讨一些事情，这一类事情王察灵并非第一次做，最开始的人皮纸、许愿鬼，不久前的鬼寺。
所以……
“船长，你也不想和我硬拼，从而导致幽灵船出现破损，而被一些早就盯上你的驭鬼者趁虚而入吧，查尔斯他们登船已经说明一些问题。”王察灵的声音很是平静，好似面对的不是一只恐怖的厉鬼，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谈对象。
船长的双眼中闪过一抹人性化的波动，暗中的一些小动作开始收敛，厉鬼向来是以利益优先，在经过刹那间的分析后，它似乎是打算听听王察灵怎么说。
“让我带着我的东西离开，我可以保证，在你的计划开始实施前，都不来幽灵船上捣乱，另外，在这段时间，你也不能对我动袭击。”王察灵说出自己的条件，当然，仅仅只有前半段有效，至于后半段……口头的约定谁能保证呢？
没有灵异约束的约定，在灵异的世界约等于胡说八道，这一点，大家都心知肚明，但无论是王察灵，还是船长，都不会提出签订或是制定具备灵异力量的约束条件。
一是能约束他们这个级别的灵异不是很好寻找，太弱构不成约束，太强，先不说有没有，就算有，谁会愿意头上多出一把悬着的剑——人不会愿意，有智慧的厉鬼也不会同意。
二来，派出契约方面的条件制衡，假设真的有一个合适的契约，能保证约定的进行，同时也不会有一些“小手段”，也依然会有一方不会同意，很简单，厉鬼与人之间，不可能存在信任。
所以，只能是口头约定。
“不，不可能，这份灵异是我的战利品，我凭本事拿到的东西，凭什么要还给你。”
“.…………”
“没得谈？不，我觉得我们有得谈，你很清楚，我们真要是打起来，你的损失只会更多，不会比这少。”